【我的英雄學院】【勝出】Ultrafiltration 超過濾作用 PART.07

Publish Date: 2020/12/02

Author: Venom
Rating: PG
Fandom: My Hero Academia/我的英雄學院
Pairing: Bakugo/Deku⋯⋯爆豪勝己/綠谷出久
Warming:

• 是一個描述笨久被某代的OFA繼承者調包靈魂，結果卻被某人發現的故事。
• 本篇全文將於CWT56出實體本，正式分級為NC-17。
• 實體本會有額外加筆番外篇，正文共十回，會全部釋出。

Ultrafiltration 超過濾作用 PART.07

這樣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。

爆豪用力搓揉佈滿血絲的眼，似乎已到達今日的使用極限，每眨一次的刺痛感都像針在札，非常難受。他扔下筆，拿起放在桌上的眼藥水，試圖舒緩兩眼不適的乾澀感，結果瓶裡空空如也，一滴不剩。

他怒得將空瓶直接甩進垃圾桶。

「啊！現在幾點了⋯⋯？」

上鳴猛然從睡夢中驚醒，他抹抹臉，還好桌上的原稿沒被口水沾到。

坐在對面的綠谷拿著墨筆，全神貫注在眼前的塗黑作業上，小心謹慎地停下筆之後才說。「剛過十一點而已。」

「你的房間真的太溫暖了，爆豪。」上鳴打著呵欠，灌進幾口放在地板上的咖啡，四處翻找不知去向的圓尺。「實在很容易讓人打瞌睡。」

「少囉嗦，白癡臉，要睡滾回你房間睡。」

「我是這麼不講義氣的人嗎？說好要幫忙的，今天的進度一定會達成！」

「喔，」爆豪盤腿坐在椅子上，身體緊貼書桌，手完全沒有停下動作。「那請問你線稿畫好幾張了？」

「讓⋯⋯讓我立刻來趕上！」

「小勝！上鳴同學！我們一起加油吧！」

「給我快點動筆啦，白癡們！」

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，房間裡除了筆摩擦紙張的沙沙聲之外，都沒有其他聲響。

自從開始照表執行懲罰任務，至今已過去一個月又五天，雖說要花額外時間補回課程進度，實際上卻沒想像中麻煩，內容也都屬打雜居多，有時甚至能利用空檔做自己的事。

後期追加許多與笨久一起執行的任務，更是省時又省力，無論是去導師辦公室整理資料，到餐廳幫忙搬貨開箱，甚至週日在學校游泳池當救生員，熱血的笨蛋總是積極地搶去做，連慘無人性的協助道具開發都變得輕鬆愉快，根本不用煩惱。

結果，最讓他痛不欲生的，居然是校長出的假想治療報告。

爆豪無意識地抓著頭髮，萬萬沒想到用畫的來做報告，是如此艱難之事。關於報告結尾的內容，他的腦袋一片空白，桌上的稿紙也是，毫無進度的浪費兩天。

國中時因緣際會下曾加入美術社的爆豪，一筆一劃都要求完美，過去的手感慢慢恢復中，絕對要向校長證明那醜到不行的塗鴉，根本不是他畫的，非得狠狠地打那張毛茸茸的臉不可。

還剩空白的十頁必須填滿，到底該選擇怎樣的安排來呈現「總結」？

直接把主角賜死嗎？還是安排所有人起身反抗？他討厭前者沒有希望的未來，但後者畫起來又太麻煩，爆豪陷入現實與理想的兩難中，頭髮有越掉越多的趨勢。

現在時間凌晨十二點十七分，他決定起來走動走動，喝點東西醒醒腦，舒展筋骨。

伸直發麻的雙腿，轉身離開椅子，他這才想起來房間裡還有兩個人——綠谷和上鳴，他們是校長指定幫助他畫稿的「助手」，等同於一起被懲罰，只不過並非強制，助手們可以隨時不幹。

密密麻麻的作稿計劃就貼在爆豪書桌的正前方，眼看只剩下最後一週不到的時間，進度岌岌可危，不然他哪會需要找人幫忙。

重點是，也只能找那兩個蠢蛋。

白癡上鳴不知倒在地板上睡著多久，若早點發現，他肯定會把他扔出去。笨久則是過於專注眼前的工作，從小開始他就是這樣，只要全神投入，周遭發生什麼事都充耳不聞，估計連對面的睡死都不曉得。

爆豪偷偷晃到笨久身後，從上方觀察，不出所料，他的進度並沒有特別超前，而且筆觸很抖，即使已刻意放慢手速，仍然沒有太大幫助。這就是為何他不交給笨久畫線稿的緣故，不只因為臭書呆沒有藝術天份，最大的問題是出自於他的右手。

他很早就發現，笨久拿筆寫字的動作，已大不如從前。五根手指的動作很不協調，手腕貌似也無法靈活轉動，需要細膩操作的動作基本上是辦不到了。

最直接的證據，就是笨久進雄英後所寫的筆記，跟國中時的字跡相比，完全是走下坡的狀態，越寫越難看。

顯然地，當事人一點都不在意無傷大雅的後遺症，因為他既不想成為畫家，也不想當音樂家，因為目標從來都只有——成為和歐爾麥特一樣偉大的英雄。

爆豪心底又莫名冒出火來。

絕對不是因為心疼什麼，而是眼睜睜看著笨久正在毀滅很重要的一格。

這部分是闡述主角義憤填膺地使用個性救人，完全不顧可能會被舉發的風險。

背景需要俐落的效果線，營造出緊張的氛圍才是，現在卻通通亂七八糟紐著，簡直弄得像是恐怖漫畫似的。

爆豪伸手，從笨久的後方直接握住對方的右手。

「哇！」綠谷嚇得彈起來，他立刻回過頭，差點撞上一張凶神惡煞的臉。「是小勝啊，不要亂嚇人好嗎？」

爆豪咬牙切齒，露出惡鬼一般的表情。「你『故意』要毀掉我的作品嗎？臭笨久，我看你根本是冒牌貨吧？」

「怎麼可能，我人好好的，沒事啊。」

爆豪血紅的雙眼直直盯著笨久，兩人的距離越拉越近，若平常他才不想靠人這麼近，或許是連日熬夜導致精神錯亂，也可能純粹就只是想讓人感到不快，畢竟在搞破壞方面，他是天生的箇中好手。

「轉回去，給我坐好，廢物！」

綠谷被吼得莫名其妙，滿頭問號，雖然不很情願但還是乖乖照做。

「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，小勝。」

「別動！」

爆豪悶哼一聲，呼出的鼻息直噴笨久耳後，上半身緊黏著他的背，左手順勢摟住他的腰，充滿濃厚的控制意味。

「小勝，這樣有點癢。」綠谷的腰開始不安份地扭動，發出咯咯的笑聲。「你到底是想幹嘛啦？」

「大發慈悲教蠢蛋畫圖！給我好好用身體感受一次！」

他帶領著另一個人的右手，穩穩繪製出整排穠纖合度的線段，上下交疊的手掌彷彿融為一體，動作如行雲流水，流暢得不可思議。

綠谷睜大雙眼，看著紙上靈活飛舞的筆以及華麗的線，不敢相信這居然是從他筆下所勾勒出來。

「太厲害了！」笨久露出崇拜的神情，讚嘆地道，「果然什麼都難不倒小勝呢。」

不一會功夫，整張的效果線就完成了。

「這格你拿空白的稿紙重畫！畫好再給我檢查！」

「哈哈，你這樣真的很像漫畫家呢。」

「煩死了臭廢物書呆！」爆豪生氣地大吼，天知道他也是緊張到心臟狂跳，說話的速度比平常還要快兩倍。「還有別忘記把你手上的汗擦掉！弄髒原稿的話我保證絕對一定會狠狠宰掉你！」

「我固定時間就會擦，不用擔心。」笨久指著桌上的手帕，表示早有準備。「而且上鳴同學說的沒錯，你的房間太熱了，實在不像冬天。」

爆豪瞬間停格在原地，他見過那條精緻的紺色手帕，特殊的和風織紋使人過目難忘。

「這樣說起來，轟同學的房間就一直都很冷呢。」

他感到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然崩毀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且詭異的怨懟。

「我猜他可能喜歡溫度低一點的環境吧，就算冬天也還是吃著冷麵，跟小勝正好相反呢，哈哈。」

總算恢復自由的笨久拿起手帕，將額頭的汗珠擦去，揪住領口搧幾下，他的上衣被房間的暖氣弄得濕了又乾，乾了又濕，著實難受。

突然，綠谷感到呼吸困難，他的脖子被一隻粗厚的掌心狠狠攫住，微弱的星火開始在空氣中閃現。

房間內的氛圍急轉直下，原先晴朗平靜的海面瞬間掀起滔天的噬人巨浪。

「你憑什麼拿放水的傢伙和我相提並論，他明明什麼事情都不知道。」

「你⋯⋯幹嘛這麼生氣，這段時間你跟轟同學怎麼了嗎？」

綠谷嚇得不敢動彈，自小時起被對方恐嚇威脅的經驗不在少數，進雄英後也對決過幾回合，雖然嘴巴很壞，卻很少失去理智，這是第一次，他感到小勝的情緒實體化出現在眼前，而且是非常非常地對他感到不爽。

爆豪像是真正化身成了惡鬼，頭上的角，血盆大口中滿是銳利的尖牙，下一秒頭就被啃掉都不意外。

「你到底是在生什麼氣啊，小勝！」綠谷不知從哪借來膽子，對著眼前殺氣騰騰的妖怪鼓起勇氣吼回去。「不講出來我怎麼會知⋯⋯！」

綠谷的話還沒講完，嘴就被結結實實地堵住，掙脫不能。

爆豪用嘴狠狠碾壓笨久的唇，用最直接的方式讓他閉上嘴。

綠谷彷彿整個人熱浪襲捲，被直竄進全身的熱度染得火紅，他圓睜著臉，無法相信人類的嘴唇能用來如此施虐，讓原本應是浪漫舉動的接吻，變得像是⋯⋯酷刑？

他的腦子陷入前所未見的混亂中，試圖推開爆豪，如此暴力的「接吻」模式，長時間下來是會死人的，更別說他的脖子，像被滾燙的鉗子牢牢夾住，氣管已瀕臨斷裂邊緣。

危機感使笨久下意識進行反擊，「我為人人」開始從四肢湧現，他伸出手抵住對方的額頭和胸膛，使勁推動，兩股對立的力量因碰撞而轟轟低鳴。

而他的奮力抵抗，彷彿是點燃戰火的引信，將惡鬼的鬥爭意識徹底喚醒，施虐的手勁更加驚人。最不可思議的是，他的嘴仍舊沒有離開笨久的嘴，或許這被他視為一種攻擊的手段，嶄新的羞辱方式。

忍無可忍的綠谷揮舞拳頭，主動出擊，接近窒息的他早已淚流滿面，但半吊子的攻擊對爆豪起不了作用，反而讓自己露出致命的破綻。

「嗚⋯⋯！」

頭猛然撞地的衝擊使他哀嚎，整個人硬生生撂倒在地，雖然頸部仍然被鎖著，至少他的嘴已經恢復自由，那塊沈重的鐵砧總算沒有繼續輾壓，眼前模糊的視線也慢慢清晰。

房間天花板的燈突然閃爍起來，室內的顏色頓時迅速轉換，忽明忽暗。

爆豪此刻雙膝跪地，居高臨下地騎在綠谷的身上，這種景象並不意外，兩人互毆的結果向來都是如此，無論笨久進步多迅速，另一個永遠有能力將他打趴，厚實高聳的牆矗立前方，巨大的鴻溝阻隔彼此，他到不了，而對方也過不來。

正確的平衡因當是如此發展。

可現在映入綠谷眼中的，卻是張莫名哀戚，想說什麼卻又講不出口的臉，憤怒的眉間緊咬出線，但眼神很迷茫，與污泥事件時的表情很類似，無聲無息且震耳欲聾的吶喊。

他很明白，這是小勝的「求救」訊號，縱使對方打死不會承認。

「你⋯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？小勝。」綠谷粗喘著氣，嘴唇因方才的蹂躪而紅腫。「我不會再亂動了，會好好聽你說完。」

仰躺在地的笨久送給爆豪一個大大的經典笑容。

「看你要臭罵我還是要再賞我一拳都可以，還有啊，你什麼時候學會嘴對嘴攻擊的啊？真的⋯⋯太嚇人了。」

「你說那個是⋯⋯攻擊？」

「是⋯⋯是啊，超不舒服的，更何況⋯⋯。」

「更何況，怎樣？」

「你不可能⋯⋯，」綠谷嚥了一口唾沫，聲若細絲地道：「是想跟我接吻才這麼做吧？」

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，幹嘛沒事要扯到這種尷尬的話題。預感會被痛罵的笨久閉上雙眼，雙手放在身體兩側，放棄掙扎，準備迎接一陣暴打。

天花板的短路燈管滋滋作響，房內的溫度居高不下，還有上鳴微微的打鼾聲，所有的聲響都彷彿暴風雨來臨的前兆，他的心跳如雷，拳頭握得死緊。

反常的是，兇猛的雨點遲遲沒有落下。

綠谷緩緩睜開眼，他不懂為何爆豪沒有出手，或大聲吼叫，也沒有移動的打算，只是動也不動地停格在原地。

砰！

突然的爆炸聲劃破寂靜的夜晚，威力不大卻波及房內至少一半的家具和擺放物，上鳴與綠谷共同使用的和室桌首當其衝，直接被震得推到一旁，桌上的作畫用具和紙張四處散落。

「哇！」被劇烈聲響吵醒的上鳴坐起身，睡眼惺忪地四處張望：「發生什麼事了！敵人入侵了嗎！」

「快⋯⋯快來人⋯⋯幫幫忙。」綠谷說，趴伏在地。

「綠谷！你沒事吧！」上鳴立刻衝向倒地的同學身旁，緊張地問：「你怎麼嘴巴腫得跟蝦子一樣？是誰這麼殘忍啊？」

「我⋯⋯沒事啦⋯⋯，你快點去看一下⋯⋯小勝。」

順著他指的方向，上鳴轉過頭，房間的主人其實就倒在不遠處，背靠著牆，貌似已經失去意識，昏死過去。

上鳴到爆豪身邊蹲下身，拍打對方的臉，試圖確認他是否清醒。「喂！爆豪！你還醒著嗎？」

平常身手俐落矯健的臭臉王，即便是與敵人作戰也很少這般渾身是傷，肩膀以上的部位佈滿被炸過的痕跡，甚至臉和頭髮都沒有倖免。

「哇，他的臉也太慘了吧，我還沒見過爆豪傷得這麼嚴重呢。」上鳴的驚訝全寫在臉上，又回頭看看綠谷。「是你幹得嗎？你該不會又冒出什麼新能力了吧？」

「別開玩笑⋯⋯上鳴同學。」他痛苦地撐起身，喉頭與嘴唇的燒灼感持續，嗓音沙啞。「我沒有這樣的『個性』，更沒有打倒小勝的能力，至少目前⋯⋯還差得遠。」

「等等，這樣豈不是成為密室殺人了嗎？莫非兇手⋯⋯其實是我！」

上鳴戲劇化地抬起頭，仰天長嘯。

綠谷摸著腫脹的嘴和脖子，外表雖然冷靜但內心仍然激動不已，他意味深長地望向頹倒在另一端的身影。

「是⋯⋯小勝自己做的，他用手朝自己的臉直接⋯⋯爆破。」

《PART.07 完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