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8/4/10

【紳士密令】【蘇美】Foolish People, Foolish Love PART.V

Publish Date: 2018/4/10
Author: Venom
Rating: PG
Fandom: The Man from U.N.C.L.E (紳士密令)
Pairing: 蘇美 Illya Kuryakin / Napoleon Solo
Warming:
  • 慶祝愚人節的短文噴發。
  • 會發展成NC-17,請各位留意*///*。
  • 預計於BIO5推出實體本。


Foolish People, Foolish Love PART.V


閃電劃破天際,將視線所及之處瞬間照得死白。

冰冷的雨打在蘇洛臉上,他蹲伏著,身後有道高聳的圍牆,手中的槍沒剩多少子彈,但幸運的是他沒受傷,除了濕透以外,連身上的黑色晚禮服都完好如初。

但倒臥在他腳邊的大個子就沒那麼好運了。

蘇洛警戒地環顧四周,確定安全後,迅速將昏死的科里亞金扶起,他沉重得像頭成年棕熊,即使前陣子的訓練有成,這重量對蘇洛而言還是相當吃力,可現在不是吐槽的時候,必須快點找到適當的藏匿點。

眼前的森林是絕佳選擇。

時間已過了午夜,牆內傳來許多紛亂的聲響,騷動尚未結束,蘇洛靠著牆使勁全力站直,槍不離手,他肯定之後會有追兵,被發現只是遲早的事。

但起碼他能在最終時刻來臨之前,為自己做決定。

大雨伴隨閃電,落雷擊中樹木,白光乍現,雖然只有幾秒不到,但已足夠蘇洛辨認方位。這座森林十分古老,杳無人煙,找不到任何能行走的小徑,蘇洛謹慎且迅速地在黑暗中移動,加倍的重量和泥濘使他舉步維艱,可無論如何都不能停下。

往前行走大約百步後,蘇洛回頭往身後看去,離那棟宅邸已有段距離,每扇窗戶都燈火通明,想必是全體動員地搜索他們。

還不夠遠。蘇洛心想。

他扭過頭,持續往森林深處邁進。


大雨使得氣溫驟降,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,蘇洛口中吐出白煙,他氣喘吁吁,努力忽視腿部傳來的陣陣疼痛,還有掛在身體右側的龐然大物,周圍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,被無數看不見的枝葉攻擊,更別說他已失去方向感好一陣子,幾乎是漫無目的地在樹林裡奔走。


兩個孩子被繼母趕出家門後,在黑森林裡找不到回家的路。


一股陰鬱的想法悄悄鑽進蘇洛腦中,像條躲在暗處的蛇,伺機給予敵人致命一擊,或許對他而言,這回真的是走到了最終幕。

男人眉心糾結著,思索身上能用的武器,一把折疊刀和幾發子彈的手槍,或許無法抵擋一群武裝人員,但對付一人綽綽有餘。

蘇洛看向科里亞金,眼神異常冷酷,彷彿被深淵奪取靈魂,落入無盡的幽暗。

突然一道雷電降臨,轟隆巨響將思緒拉回現實,淒厲的白光照亮夜空及樹林,眼前的景象乍然清晰。

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奇蹟發生了,一座廢棄的教堂就在不遠處,蘇洛拉緊攤在身上的男人,奮力地朝前奔去。

踏過泥坑和傾倒的樹木,還有一些零星的荊棘叢,他總算抵達教堂門口,嚴格說起來門已消失無蹤,只剩殘存的焦黑門板還遺留在邊緣,顯然是被炸過的痕跡。蘇洛小心謹慎地踏進去,地上滿是碎掉的玻璃和雜物,禮拜堂的木製長椅也被亂七八糟堆疊,個個殘破不堪,天花板上有大大小小的坑洞,大雨不斷灌入,看上去室內的狀況比外頭還淒慘。

有無數的黑點散佈在入口附近的牆面,不用仔細看他也很清楚那是甚麼,通通都是彈孔。聽說那棟宅邸主人的某任妻子是虔誠的教徒,這座教堂或許是他為她所建的,不知為何會淪落到這般慘狀。

蘇洛持續往前進,最後面是聖壇,神像已不見蹤影,倒是講台還在,這裡是此地唯一沒被摧毀之處。他踢開地板上的雜物和碎片,將科里亞金在講台的後方放下,當作掩護,接著確認對方的生命跡象,看樣子身體機能一切正常,只是人依舊毫無知覺。

蘇洛瞪著手上的槍,他一生中做過不少可怕的抉擇,也多次與死神擦身而過,背叛至親好友甚或奪人性命,縱使並非出自本意,但他總是熬了過來,成為最後活下來的人。

不過這次的情況,是史無前例的艱難。


※  ※  ※

十二小時前。


「桃樂絲,主宴會廳的窗沿,」蘇洛一口純正英國腔,戴著白手套的手往窗邊抹了一輪,他皺起眉,對跟在身後的女僕說。「請在賓客抵達前再擦拭一遍,我可不想給他們留下壞印象。」

「是的,崔斯坦先生。」

嚴肅的管家點點頭,雙手放回身後,經過長桌時不忘檢查餐具是否乾淨整齊,以及各款刀叉間的距離,待所有事物都安排妥當,便朝下一個檢查的地點走去。

這棟宅邸位於西太平洋,赤道以北的加羅林群島之一,是混合多種不同風格的英式大宅,但規模較小,位置選在島上中心,被古老的樹林層層包圍,非常像童話故事中會出現的浪漫場景。

但宅邸的主人,絕對與善良正直沾不上邊。泰隆‧巴爾加斯是個雪茄走私商,靠著非法交易賺進大把鈔票,縱橫黑白兩道,這座島算是他犯罪生涯的戰利品,就連託管群島的美國政府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任憑他強取豪奪。

巴爾加斯性格暴躁,貪婪好色,對付異己手段兇殘,在島上儼然像個邪惡的國王,可這次任務的主要目標不是他。


經過裝飾華麗的長廊,管家來到主書房,這個時間點大多都無人使用,他緩步走進去,百無聊賴地把一本本精裝書拿出來,隨意翻閱後又放回去,這地方是他假扮成管家四個月以來,唯一能紓壓的所在。

整間書房被書櫃圍繞,並向上延伸至天花板,邊緣點綴無數精緻的木刻雕花。二盞華麗的吊燈垂降著,像睡著的美人,沉靜且優雅,若把燈點亮又會是另一種風貌。黃金打造的紙鎮手感細膩,水晶墨水瓶透過晨光折射出絕美的光芒,室內永遠滿溢著乾燥且溫暖的檀木香,能使人內心感到無比平靜。

雪茄大王為討好新任的妻子無所不用其極,原本古色古香的大宅,硬被加裝許多昂貴又粗俗的裝飾,整體變得十分不協調,只有主書房未慘遭毒手,還好那刻薄的女人對閱讀毫無興趣。

今晚的秘密宴會也是夫人的興趣之一,從世界各地邀請仕紳名流,互相比較搜刮來的珍稀逸品,極盡講究且奢華。


蘇洛看向角落的鏡子,從內袋掏出小型毛刷,將身上的西裝撫平,不容許出現一絲皺褶及灰塵,老崔斯坦就是如此嚴謹又無趣,是個頭髮和鬍子都花白,打扮千篇一律的男人。曾在某個英國伯爵家中服務二十年,死板、忠心而且永不調情,甚至有僕役私底下說他是個假人,沒事都躲在房裡上發條。

若說這四個月的管家生涯毫無樂趣是騙人的,他熱愛上流社會的格調及風範,尤其是能接觸各式價值不凡的藝術品,雖然他無緣擁有,但能每天在這種地方生活及工作,是過去的拿破崙‧蘇洛夢想中的日子。

「喔,已經這麼晚了,還有一堆事要忙呢。」老管家掏出口袋裡的懷錶喃喃自語,他摸了摸花白的八字鬍,這是崔斯坦的招牌動作。「看來晚上天氣會變差,得交代布蘭登把外頭的路再整理一次。」

蘇洛踏著與外觀年齡不符的穩健步伐,沒發出半點聲響地離開書房。


晚宴開始,賓客們優雅地一一入座,無論男女都精心打扮,冠蓋雲集。蘇洛恭敬得站在接近門口處,監督男僕上菜的順序和方式是否正確,備好主人挑選的酒品,以及注意每個賓客的用餐習慣,巴爾加斯雖然是個毫無品味的暴發戶,但崔斯坦可不容許服務出一丁點差錯。

「崔斯坦,你去看看娜塔莉,」男主人朝管家招手,指示他過去,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,小聲地道。「請她晚點再跟別人鬼混,晚飯後還有很多時間。」

蘇洛瞥向女主人的座位,果然是空著,最新一任的巴爾加斯夫人除了勢利、花錢如流水之外,還有個公開的秘密,就是熱衷於和各種不同的男人偷情。

「是的,先生。」

滿頭白髮的管家喚來第一男僕,把注意事項交代完後就離開宴會廳,他的步伐顯得有些焦慮,皮鞋的聲音在長廊上咖噠作響。外頭的雷雨越下越大,排除花園和陽台等露天場所,剩下可能的地點大概就是第二交誼廳或夫人的臥房,地下酒窖也是不錯的偷情場所,但宴會期間僕人都在那進進出出,絕對不是幽會的最佳選擇。

根據線報,今晚是目標最有可能出現的時刻。

蘇洛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八字鬍,是假扮管家時養成的小習慣,或許他之後該考慮留個鬍子,對排除焦慮還算有所幫助。

「夫人?」管家輕輕敲著第二交誼廳的門,宴會期間被暫時用來當作女士休息室。「先生提醒您,晚餐開始了。」

無人應聲。

他推開門,走進去環顧四周,檢查衣櫃和椅子底下,確認沒有人躲藏後,打算朝下一個地點前進時,聽到隔壁房間傳來碰撞聲。

蘇洛嘆口氣,剛好是從夫人臥房的方向傳來,他本來希望那女人只是單純想騷擾新管家,才躲在房裡等他上樓。

參與今晚宴會的客人都已在餐桌上就坐,她究竟是跟誰在廝混?

管家在目的地前停下腳步,咳了幾聲,開始他破壞夫人好事的例行作業。「夫人,晚餐開始了。」

房裡的騷動戛然而止。

「抱歉,我聽到有些聲響,」蘇洛失禮地直接推開門,每次都是如此,而他也從未因此被責備,巴爾加斯夫人似乎很享受秘密被發現的瞬間,包括她的裸體。「發生什麼事了嗎?」

「喔,崔斯坦先生,你來得正好。」

濃郁嗆人的香味直擊蘇洛的嗅覺神經,是夫人幽會時最愛抹的味道,撇除所有的陋習和種族歧視不談,娜塔莉‧巴爾加斯的確是個大美人。一頭深邃烏黑的長髮、妖媚的琥珀色大眼及雪白陶瓷般的肌膚,豔冠群芳的姿色讓所有的雄性動物都為之瘋狂。

她奢華無度,予取予求,認為全天下的男人都該要拜倒在她裙下,無論年紀是否多大。

夫人緊緊摟住老管家結實的臂膀,蘇洛認為他之所以能通過嚴格審查來這工作,一部分大概得歸功於她。

「我需要你在餐桌幫我安排一個好位置,」巴爾加斯夫人有張形狀姣好的嘴,如血般鮮紅的唇彩很適合她。「給我遠道而來的老朋友。」

一個高壯的男人站在窗前,背對門口,身上的暗藍色西裝剪裁得宜,看上去十分昂貴。

「好的,夫人。」老管家必恭必敬地說。這已經不是第一次,他在夫人房裡發現陌生人,而她丈夫也從不介意,與來路不明的陌生人一道用餐。「請問先生的大名是?」

「太失禮了!」夫人尖聲地說,滿臉不悅。「我的朋友不需要接受身家調查,崔斯坦先生。」

老管家立刻鞠躬表示歉意。

「不要為難下人,娜塔莉。」

陌生人的嗓音很熟悉,彎著腰的蘇洛看不清他的臉,內心燃起非常不好的預感。

「科里亞金。」

那個男人緩緩地道。

「我叫伊利亞‧科里亞金。」




《PART.V完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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