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6/10/3

【刀劍亂舞】日常短篇〈三〉

Publish Date: 2016/10/3
Author: Venom
Rating: PG
Fandom: 刀劍亂舞
Pairing: 一期一振/燭台切光忠


內 番〈手 合〉
一期一振/燭台切光忠
這一擊來的十分突然,對手從燭臺切的右側平刺,橫斬他的腰際。蒙著眼的右邊向來是他的罩門,正確來講,是面對他的敵人大多都這麼認為。

燭臺切將身子往左傾,刀順勢下壓,擋住這側擊。原本以為能輕鬆接下,卻被彈得往後退了幾步,他立刻穩住,發現對手似乎未察覺到已踏入自己的攻擊範圍中,燭臺切毫不猶豫地刺向那人的肩膀。

但他揮空了,緊接著左腳被擊中,然後一陣天旋地轉,整個人仰躺在地。

「還能再繼續嗎?光忠大人。」一張端正的臉霎時出現在他上方,似乎十分緊張。「可以別那麼逞強。」

一股被冒犯的念頭狠狠敲他一棒,燭臺切立刻撐起身,「就算是訓練也不能鬆懈,繼續!」

他一躍而起,俐落地恢復備戰姿勢。

站在對面的一期點點頭,微微勾起的嘴角弧度跟以往一樣好看。「請指教。」


他決定改變路線,朝腰部和腳進攻,他以往習慣攻擊頭、手和肩膀,或許與他的身材有關。速度與力道是燭臺切傲人的強項,還有太刀專屬的威嚇感,從前的他在戰場上氣勢驚人,跟曾持有他的主人們一樣。

這回合燭臺切的每一擊都差點打中,改變或許是件好事,不過最終是他又被擊倒在地,聯手裡的木刀也飛了。

「要休息一下嗎?」一期問。

燭臺切趴倒的角度看不見他的臉,也好,他該請他挖個洞把自己永遠埋進去,這樣的狀態會比較好開口。

「光忠大人?」


給我點時間哀悼我失去的自尊,再幾秒鐘就好了。他心想,一動也不動。


這幾秒真是漫長到可比開天闢地,更糟的是,讓情況越顯尷尬。正當他努力思考起身後該說些甚麼時,突然感到一旁有人坐了下來。

「活動筋骨真讓人渾身暢快,不過若有可口的點心能享用,就更好了。」

燭臺切默默地把臉朝對方轉去,與一期的視線撞個正著。原來那傢伙不是坐著,而是側身躺在他身邊,手撐著頭,彷佛正期待甚麼的,雙眼閃閃發光。


這是犯規吧,真該死。燭臺切暗自咒駡。


他故作鎮靜地從地上爬起來,拍拍衣服上的灰塵,用帥到不行的姿勢盤腿而坐。「你又在笑甚麼?等會我吃飽喝足保證能打趴你,走著瞧。」

「這不能怪我。」一期跟著他一起坐正,笑吟吟地道,「與您的訓練是我最開心的時候。」

燭臺切哼一聲代替回答,即使知道這些話客套成份居多,但依然能惹得他心頭一陣灼熱。不過如此程度早已對他不構成威脅,他將手伸進外套內袋裡,一邊掏出了巴掌大的布包,另一邊則是翻出小水瓶

「所以這些食物,」一期探頭靠近燭臺切,像是見了新奇魔術般眼睛睜得老大。「你一直都藏在身上?」

「不然你告訴我要怎麼夾帶進來,放鞋底嗎?」他一邊吐槽一邊張羅,用布巾充當墊子鋪在地板,將黑色漆木的餐盒擺上,打開蓋子。

一期專注地看著燭臺切,視線跟隨他的動作起起落落,開盒的瞬間甚至還發出細微的驚呼聲。

真有意思,這男人溫和良善的笑臉下從不嶄露真心,總是臉不紅氣不喘擊倒他,卻對些平凡的玩意毫無招架之力。燭臺切承認自己十分享受這種時刻,看別人對自己作品表現出無比驚訝的成就感,甚至超越在戰場上的勝利。絕對不是因為對象是一期一振,絕對不是。


「噢,恕我無禮。」一期讚歎地拿起盒中的食物,像是膜拜般地捧在手心上。「這些飯團真是美到不該當食物給吃了。」

「少來,」燭臺切清了清喉嚨,說:「給我吃,混帳。」

一期彷佛對他的強硬感到訝異,手停在半空中許久,終於他下定決心,開始吃起手上的飯團。


「我猜你跟我一樣,大概甚麼味道都嘗不到了。」燭臺切轉開帶來的瓶子,幫自己倒了杯。「經歷過那種事,喪失部分的感官也是很正常的。」


濃醇的酒香瞬間溢滿四周,他一口飲盡。


「不愧是光忠大人,甚麼都瞞不過您。」一期說,笑容如往常般完美。「即便如此,您還是每次都會為我下廚。敝人對此十分感激。」

「誰說是為了你?只是說好誰輸了就要完成對方的要求。」他又灌了一杯,雖感受不到酒的辛辣味,可後勁依舊存在。「況且你又吃不出味道,說不定那些嘗起來跟屎沒兩樣。」


喔,才幾杯就開始胡言亂語。他開始後悔帶酒進來,希望等會別做些蠢事。


「從蘇醒之後來到這裡,我只嘗得出一種味道。」一期注視著燭臺切,臉上的神情無法解讀。「我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歡還是厭惡。」

「過去的我跟現在完全不一樣,我很肯定,那時的我絕對不會接受現在這種…狀態。」

「這地方沒有一個人還跟過去一樣。」燭臺切說,音量不自覺提高,「別老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,你就算被火燒過也還是能三兩下打敗我,可惡。」

「醉酒的光忠大人也是前所未見呢。」一期歪著頭,整個人看來被逗得頗樂,伸手又拿了個飯團。「讓人大開眼界。」

燭臺切嘴裡咕噥幾句,好像是在嫌對方囉嗦,整張臉紅通通,只差耳根子沒遭殃。當他正打算幹最後一杯時,杯子突然消失無蹤,跑到一期的手上,他仰頭把杯裡剩下的酒一飲而盡。


燭臺切瞇著眼,對眼前的景象感到不可思議。


「好酒怎能一人獨享?」一期晃晃手中的空杯,意猶未盡地道,「只可惜我們都嘗不到它的美味。」

「說得真好,敬你一杯。」燭臺切大笑,誇張地擺出個敬酒的姿勢。

就在那一瞬間,笑聲戛然而止,碩大的訓練所只剩下衣物與地板的摩擦聲。接下來發生的事情,即便在他最荒謬的白日夢裡也沒發生過。

一期把他盤著的大腿當枕頭,問也沒問地直接躺了上去。燭臺切張大眼瞪他腿上的男人,端正秀麗的五官以及略薄的唇,十分古典的長相。如此的氣質在此地並不少見,但其中揉合矛盾氛圍的只有一期,燭臺切心想這傢伙肯定不清楚,有時他的微笑空白得嚇人。


他慢慢將腰杆挺直,讓胸膛中那顆跳到快崩潰的心臟離事主遠一點,這絕對不是因為剛剛的訓練和酒精所造成。燭臺切清清喉嚨,用十分嚴肅地語調說:「原來你也有這麼不得體的時候,一期一振。」

倒在他腿上的男人沒作任何回應,伸出手把便當盒擺到自己胸口上。「你也很愛有事沒事就盯著我瞧,光忠大人。」

燭臺切萬萬沒料到一期的酒瘋鬧得如此誇張,以後保證不讓他碰跟酒有關的任何事物。但能與他這般近距離接觸,也算意外中的...好事。

「這些草莓飯團真的非常美味。」沒多久,一期就將餐盒一掃而空,滿足地道:「多謝款待。」

原來這傢伙會允許自己躺著吃東西,又是一個天大的發現。燭臺切正努力維持表面的冷靜,縱使他心底早已驚滔駭浪得不能自己。


等等,草莓?


「你怎麼知道飯團是草莓口味?」他不敢置信地問,「難不成…」

一期轉轉眼珠,「非常湊巧,我也只嘗得出草莓的味道而已。」

「我不信,」燭臺切瞪著他,幾乎想也沒想地脫口而出,「根本沒人喜歡吃草莓口味的飯團。」

「請別質疑我,對於您我從來沒有說過謊。」一期對上他的視線,眼神清澈無比,「更別說是光忠大人為我做的,當然好吃。」

帶鹹的米飯配上甜膩的草莓果醬內餡,是他精心設計的惡作劇,純粹只是想測試他的味覺,是否真如他猜想出了問題。燭臺切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回應,預期他不是吃一口就惡到吐滿地,就是滿心歡喜地通通吃下肚,原本打算看場好戲數落他。現在可好,燭臺切心底的罪惡感如排山倒海般襲來,無論對方說得是真是假,他都已被徹徹底底地擊敗。


「下次我還可以吃吧,」一期問,眼底的期待彷佛像是數千星光閃爍。「草莓飯團,您還會為我做嗎?」

「別得寸進尺,」燭臺切甩甩頭,像是試圖把腦裡想得通通丟掉,接著把賴在自己腳上的男人推走,俐落地站起身,「還想吃的話,先打敗我再說!」

跟著進入備戰狀態的一期站在他對面,勾起的嘴角弧度跟方才略有不同。「那麼,我就不客氣囉。」


《FIN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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