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uthor: Venom
Rating: PG
Fandom: AOS、現代高校AU
Pairing: Spock/Kirk
Warming:
Cupido - PART.VI
靠，這傢伙甚麼時候出現的？Jim內心警鈴大作，短短兩步不到的距離，他居然沒有發現Spock就排在後面，他引以為傲的舌頭戲法被看光不打緊，重點是剛才沒錢硬要凹的舉動，肯定也入了齊瀏海怪胎的眼。
瞬間Jim有股想鑽進地底的衝動，但立刻被甩到一旁。他瞇起眼，擺出一副隨時準備開戰的表情，毫不客氣地道：「你也非常熱衷於找人麻煩，真是讓我受寵若驚，Spock。」
「你誤會了。」Spock微微歪著頭，墨色的瞳孔看不出任何雜念。「我只是在排隊買冰淇淋而已。」
Jim回頭，朝站在櫃檯的女店員詢問：「他說的是真的嗎？」
她被Jim的突然變臉嚇得有些不知所措，愣了幾秒後才答：「是的，那位先生很早就排在你後面了。」
「正確來說，是16.0分鐘。」Spock說。「你花了3.6分鐘挑選各種試吃的口味，再用掉6.3分鐘把所有的冰吃掉，而最後的4.3分鐘，你都在櫃檯前討價還價。」
Jim將視線又轉回Spock，這怪胎果真很行，每次開口都帶給他無比驚奇。
「怎麼，還有空白的1.8分鐘你沒講呢。」凡是扯到跟數字有關的比賽，他還從沒遇到過對手，Jim調侃地說。「別告訴我你算錯了，天才。」
「這也是非常令我困惑的一點，Kirk。」Spock的臉閃過一絲糾結，他的視線往下，猶豫地說。「因為剩下的108秒，是你用在舔那個杯子的時間。」
Jim這才發現他還把試吃杯拿在手上，那個被他用舌頭清潔得閃閃發亮的杯子。他感到自己的臉一陣青一陣白，強烈的羞恥感像海嘯般衝進Jim的心底，為何這些對他而言再平常不過的事，從Spock口中說出會變得如此不堪？
其中一定有什麼問題，Jim Kirk你他媽的給我冷靜點！
「放心，我現在就去把它給丟了。」Jim朝Spock敷衍的一笑，努力按捺住想拔腿就跑的念頭，朝店門口走去。
「等等。」
Spock突然轉身，擋住Jim的去路，差點他倆就要撞在一塊，還好Jim反應夠快，立刻停下腳步。這距離近得讓他有些焦慮，反射性地後退兩步，可他靈敏的鼻子就沒這麼好運了。
Spock沒灑古龍水，大衣上的香味八成是來自乾洗劑，那種經常出現在Bones衣櫃的味道，只不過沒那麼刺鼻，然後還有一股他形容不出來，很特殊的木質香。
「還有什麼事？」Jim雙手環胸，不耐煩地跺腳，那味道讓他有些暈眩。「我還得去跟Gaila會合呢。」
Spock伸手，指向店內的一角。「她跟Nyota都在這裡。」
Jim探頭看去，的確，兩個女孩正興高采烈地聊著，坐在接近門口的四人桌上，腳邊有各式各樣的袋子，貌似沒多久前才大肆採購。這下可好，Jim本想利用找人當藉口趁機溜走，現在他插翅也難飛了。
他僵硬得向Spock示意後，腳步一轉，女孩們已經看見他，Gaila笑著對他招手，看樣子心情比早上好多了，果然購物對女人而言，比任何甜言蜜語都來得有療效。
「不過，Kirk。」Spock說，口氣十分認真。「我不是為此要你留步。」
「或許小姐們很喜歡你這種說話方式，」Jim側身面對Spock，似笑非笑地答。「但卻完全無法討我歡心喔，先生。」
「你的思考模式讓人難以理解。」Spock嘴角一撇，更加嚴肅地道：「我從未想過要討任何人的歡心，這樣的行為不合邏輯。」
居然扯到邏輯，這傢伙的腦袋到底裝了什麼玩意，才能把話說得這麼詭異？Jim心底忍住想笑的衝動，打算就這麼配合下去，看看Spock究竟在打什麼主意。
「好，邏輯至上。」Jim舉手投降，臉上堆起和善的笑容，當然這只是暫時的，讓敵人鬆懈的假象。「有什麼需要我為你效勞的嗎？例如告訴你Uhura的三圍？」
就那麼一瞬間，Jim感覺Spock想翻他白眼，但家教嚴謹的駐外大使之子，怎能做出如此失禮的舉動，所以只見他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喉嚨。
「我只是想詢問你的意見，你推薦哪些口味的冰淇淋？」
啥？就這樣？真是沒搞頭。Jim本以為Spock會更尖銳地諷刺他，腦中演練出各式各樣的對戰方式，結果他只想問這個，滿心的期待像氣球洩氣般扁了下去。
不過，他還是有辦法整倒Spock，走著瞧吧。Jim立刻走到冰櫃前，熱情地開始介紹。「早說嘛，這你問我就對啦。」
「如果是想給Uhura，就挑比利時生巧或義式黑咖啡，基本上她不愛任何甜食或零食，奇怪的女人。」
Spock走到Jim身旁，一齊看向眼前琳琅滿目的冰品，點點頭，似乎是同意Jim的看法。
「還有如果你想收買她的正妹好友，就用當季的熱帶水果口味吧，她完全無法抵抗，直接正中紅心。」Jim邊說邊舔嘴，剛剛試吃時的水果酸味，彷彿又重回他的嘴裏。
「至於你的話，我推薦南瓜馬車和青色嘉年華，兩種廣受歡迎的口味。」Jim朝Spock眨眨眼，誇張地兩手一攤。「算是我額外的心意囉，不收費，不用謝我了。」
「請解釋。」
「我猜你平常不吃這些，所以好心跟你提醒。」Jim難得收起輕浮的口吻，誠懇地說。「而且是你先問我，現在又要質疑我，這樣不對吧，Spock。」
「我並不質疑你的看法。」他認真地說，雙眼直視著Jim。「只是對於你給我的建議感到好奇。」
別老是用這種態度說話啊，混蛋。Jim Kirk不吃這套，現在才發現他的重要性太遲了。「因為嚴格說起來，在某方面我跟你的喜好很接近，這兩種口味又恰好是我的最愛。」
「令人驚奇的理由，我不認為我們有任何共通點。」Spock的嘴角勾起一抹接近微笑的弧度，這是Jim第一次瞧見，雕像般的端正面容出現波瀾，或許他的膚色有些蒼白，但魅力卻絲毫不減。「你的發言總讓我意外不斷。」
Spock說完，就逕自走向櫃台，開始點單。
Jim睜著眼，就這麼看傻了。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可笑，那些被他的藍眼或長相吸引的人，總是一臉又痴又蠢的表情。
就在他打算惡整Spock的當下，對他產生好感？未免太好笑，Spock可是到現在都沒把他放在眼裡，就算有求於他，也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。即使那面貌生得是頗英俊，可性格才是一個人好壞的關鍵，不是嗎？Jim雖然不是心胸狹窄的計較鬼，但別以為對他稍微客氣點，就能把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。
在遇見Spock之前，Jim從未想過自己能如此厭惡一個人，而且還是個陌生人，他幾乎無法停止找他麻煩的衝動，可能是他說話的方式太詭異，也或許是他無視於人的高傲態度，徹底激起Jim的挑戰慾，只要ㄧ想到Spock失控暴走的畫面，他整個人就莫名熱血起來，那畫面想必是非常有趣。
但說也奇怪，Jim心底也時常出現一個小小的聲音，告訴他若是能跟Spock當朋友，保證不會讓他失望。
就是股非常莫名的直覺，與他內心的想法完全背道而馳，雖然貫徹心之所向一直是Jim的處事原則，但如此矛盾的狀態他還是頭一次遇上，完全無法解釋。
不過此時此刻，他只想看Spock吃鱉的模樣，其他什麼都不重要。
Jim把手上的杯子扔進最近的回收箱，然後雙手放進口袋，瀟灑地往門邊的四人桌走去。
※
「你跑去哪了？」Gaila首先發難，還不忘用眼神把他上下檢查一番。「還以為你又被誰拐走了呢。」
Jim一屁股坐進她旁邊的座位，無辜地道：「冤枉啊，小姐。我四處找妳找不到，是剛好路過這裡才踏進來的。」
「少來，你又不愛這裡。」她一隻手撐住下巴，揪著嘴說。「你老是嫌這的冰淇淋太酸，不夠甜。」
「正因為如此，我花了點時間試吃全部的口味。」Jim朝她眨眨眼，勾起嘴角。「我真不懂為什麼妳會喜歡？明明就每種都難吃得要命。」
Gaila把垂落在臉頰的頭髮往耳後撥去，視線移到手上鮮豔的指彩。「你還記得我喜歡這裡的冰淇淋？」
Jim轉轉眼珠，他似乎又給了不對的暗示。「那時候妳天天都跑來買，我忘得了嗎？」
她沈默，雙眸閃著期待的光芒，反倒是坐在另一邊的Uhura皺起眉頭。「那你怎麼兩手空空呢？Kirk。」
不愧是美貌與智慧兼具的Uhura，這一問直接切中要點，他的確是為了Gaila才走進這裏，但沒買成的理由打死他也說不出口。
正當Jim擺出輕浮的笑容，打算隨口胡謅時，他隔壁的椅子被人緩緩拉開。
不用看也知道是誰，因為Uhura立刻熱情地招呼起來。「好想知道你幫我們挑了什麼口味呢，Spock。」
Jim挑眉。真該死，他的詭計居然倒幫這傢伙一個大忙。
「Kirk有給予很多中肯的建議，相信不會讓妳們失望。」Spock一邊說著，一邊開始幫不知哪來的紙杯倒水，Jim這時才發現他手裡拿著個水壺，大概跟杯子一樣是向櫃檯要的。
很貼心的舉動，不過杯子只有三個。Jim斜眼盯著Spock，絲毫不意外會少一個，若換作是他也不會這樣對待同性友人，更別說與自己交惡的傢伙。
「就說你問對人了，朋友。」Jim笑得一臉燦爛，口是心非地說道。「對於小姐們的喜好研究，我可是專門人士呢。」
Uhura一臉狐疑，但只要一對上Spock的視線，她便立刻露出溫柔的表情。Gaila心不在焉地捲著豔紅的頭髮，有時會偷看Jim幾眼，雙頰上的紅暈暫時沒有散去的跡象。至於Spock，他迅速且專注地將杯子斟滿水，然後推向其他人面前。
Gaila謹慎地說了句謝謝，而Uhura直接拿起杯子飲用，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。Jim本想調侃她，說這也太不符合淑女的形象，可他的話卻再次沒說出口。Jim瞪著Spock把最後一杯水擺到他面前，然後向Gaila表示不用客氣。
他應該要說些什麼，無論是句感謝或者繼續扮演混蛋，怎樣都行。馬的，他居然猶豫了，這區區一杯水就讓他使壞的決心動搖？
Jim從外套口袋裡摸出手機，裝作沒看到似地玩起遊戲，無視Uhura跟Spock的談話內容，也隨意應付試圖引起他注意的Gaila，在決定成為好人還是壞人之前，他只想保持沈默。
「讓您久等了。」一個髮型時髦的男店員手裡捧個大盤子，有禮地彎下腰說。「請問比利時生巧特製聖代是哪一位的？」
Spock伸手朝Uhura那邊一揮，像是從小就習慣給人下指令，動作既熟練又流暢。一個裝飾得相當華麗的玻璃盤被輕放上桌，其中的深咖啡色球體夾著奶白色條紋，一圈圈點綴得讓人食指大動，更別說上頭灑滿了金色粉末和黑色生巧，視覺上的搭配格外亮眼。可口的手工餅乾斜插進冰淇淋的底部，排列成優雅的扇形，宛如藝術品般的擺盤，讓人難以置信這只是份甜點。
Jim和Gaila不約而同地睜大眼盯著那盤，堪稱極致奢華的巧克力聖代。
「那是金箔嗎？」Jim張大嘴問，完全忘了手上玩到一半的遊戲。
「是的，先生。」男店員向他微笑，繼續端出第二個盤子。「異國熱帶拼盤是哪一位的呢？」
Spock指向Gaila，神情一樣淡然，絲毫不為眼前事物所動。第二盤是被店員雙手捧著擺上桌，這也難怪，因為盤子邊緣被芒果和奇異果佔滿，像是一朵綻放的向日葵，中間的冰淇淋有鮮豔的橙黃色、深紫色和棗紅色，一小球一小球地堆成金字塔型，周圍繞著一條蜿蜒的藍色碎冰，或許是想模擬尼羅河的形態，繽紛的色彩及特殊的造型都非常引人注目。
兩盤冰品完全不同風格，但一樣令人嘆為觀止。
Gaila的視線在Spock和Jim之間來回逡巡，手中握著湯匙遲遲沒有開動，她的好友則是在道謝後不客氣地享用起來，一臉滿足。Jim沒發現Gaila的視線，湛藍的雙眼瞇成直線，專注地研究這些浮誇的甜點，而Spock的注意力都放在男店員身上，原來是還有一盤準備端上桌。
「最後一道，夏夜幻想是哪位的呢？」
霎時四人都抬起頭來，目光集中在店員的手上，同時噤聲。Jim第一個低下頭，努力憋笑，老天，他還真沒見過那麼可愛的裝飾，方形白色瓷盤的中間有一顆巨大的圓球，是由藍色和橘黃色的冰淇淋混合而成，五顏六色的軟糖一顆顆撒在上面，彷彿飄浮在空中的彩粉，也像是夏天夜晚的銀河。球體的外圍還放著幾匹小馬，Jim看到時差點不小心丟了自己的手機，他無法想像任何一個腦筋正常的大人，有辦法在公共場所吃這玩意，這不是應該出現在十歲小孩的慶生會上嗎？喔，還是三歲？
Jim穩住氣息，盡全力不讓自己注意那盤可笑的冰品，他用眼角餘光飛快地掃過其他三人，看見Uhura跟自己一樣，為了不在外人面前失禮，而四處張望，故作鎮靜。Gaila則是揪起嘴，不斷打量著顏色鮮豔的小馬，彷彿是看到什麼噁心的蟲子一般。Spock依然氣定神閒地坐著，唯一不同的是臉上左邊的眉毛，翹著老高。
那大概是對他而言，最接近驚訝的反應了。Jim表面上不動聲色，心底卻對這個發現大呼過癮。
「請放在中間，謝謝。」Spock邊說邊把水壺推向桌子的邊緣，示意對方收走。「還有嗎？」
「這是本店特製的巧克力棒，沾著食用，風味更佳。」男店員俐落地把一盤巧克力棒端上桌，順手拿起水壺就離開了。
總算是來到必須面對的時刻了，四人都沉默不語，就連先前出現的極品們，都被這最後一盤搶盡風頭。眼見冰淇淋的表面開始逐漸融化，Jim覺得該是自己開口的時候了。
「哇嗚，看來這幾盤真是讓你破費了。」Jim裝作一臉驚訝地說。「尤其是夏夜幻想，真沒想到你會喜歡吃這種玩意，Spock。」
冰淇淋上出現小馬？老天，這要是跟Bones說的話，他肯定會拿來吐槽個三年。
「這些都是你請店家特製的吧？」Uhura立刻接話，不給Jim繼續調侃的機會。「是用我們的形象來製作的嗎？真是美極了。」
「所以那顆球和馬，通通都是你心中完美的自己囉？」Jim說，嘴角不禁微微上揚。
當他打算趁勝追擊時，小腿被狠狠地踢了一下，想也知道是誰幹得，坐在Jim對面的Uhura正朝他笑著。好吧，看在齊瀏海怪胎已經中招的份上，他也就別這麼急著羞辱人了。
「實際上，這些都是店家的創意，我只負責決定口味。」Spock說，不過臉卻是朝著Jim的方向，彷彿特地向他解釋一般。「請用吧，各位。」
Uhura跟Gaila一齊道謝後，便開心地享用起眼前的甜點。兩個女孩邊吃邊發出驚嘆聲，表示自己從未嚐過如此特別的冰淇淋，看著她們心滿意足的笑容，連原本沒興趣的Jim都想吃看看了。
Gaila說得對，他從來都不愛這裏的冰淇淋，但不喜歡不代表他就沒有想吃的慾望，美食當前，任誰都想大快朵頤。
Jim伸手拿了根巧克力棒，塞進嘴裡。「你不介意分我幾個吧？Spock。」
「這應該是在你伸手拿之前問吧？」Uhura沒好氣地說。
「我們男人才不計較這個，」Jim向她眨眨眼，曖昧地笑了笑，接著朝Spock那靠過去，說：「更何況，我們可是好哥們，對吧？」
原本以為Spock會立刻反駁的Jim，卻發現對方毫無反應，他轉頭看向Soock，就這麼與一雙漆黑的瞳孔撞個正著。Jim馬上撇過頭，把身子坐直，他完全沒預料到會與Spock四目相交，更可怕的是，他突然覺得那瞬間，自己的心臟像是被電擊了一般。
「請自便，巧克力棒是店家贈送的。」Spock緩緩地答，口氣十分溫和。
Jim馬上又抓了幾根，弄得滿手都是巧克力，但他完全不以為意地通通吞了進去，正打算用舌頭把手舔乾淨時，眼前冒出了條格紋手帕。
頓時一股木質香佔據了Jim的思維，Spock的手帕就跟他的衣著一樣，十分講究。
「你真體貼啊，朋友。」Jim沒看他，調侃地說。「不過要我愛上你的話，你還得加把勁呢。」
「我只是為了小姐們和我的眼睛著想，再者，用那種方式清潔手指非常不衛生。」Spock說，他的手依舊維持在原來的位置。
Jim狠狠地瞪了Spock一眼，齊瀏海還說不是找他麻煩，明明就是把他的一舉一動，記在心裡伺機報復。他憤怒地搶下手帕，胡亂擦了一陣，原本潔淨的布面立刻被染成褐色，Jim盯著那條瞬間變身為抹布的手帕，考慮是否就這樣還給Spock，最後，他決定直接塞進口袋。
「這下你滿意了吧，完美先生。」
「完美並不適用在我身上，但我相信你離它越來越接近了。」
Jim已經很久沒這麼想揍人，更糟糕的是，他居然到現在都還沒動手。
坐在對面的Uhura忍不住向他撇嘴，而Gaila則是默默把包裡的紙巾放回去，明顯地她晚了一步。
「別只顧著說話，紳士們，」Gaila難得主動開口，指著那盤七彩繽紛的冰品說：「可愛的小馬都要溶掉了。」
Jim勾起嘴角，刻意抬高音量，對Spock眨眼。「是啊，你不吃就乾脆給我吧，別浪費。」
Spock頓了頓，直視Jim，語帶困惑地道，「事實上，這道夏夜幻想就是點給你的，Kirk。」
在場的三人同時停下動作，眼睛都睜得老大，尤其是Jim，這句話像是震撼彈一樣，驚得他連嘴都合不攏。
「Kirk剛在櫃檯那跟我說的，」主事者似乎對眾人的反應，感到無法理解。「南瓜馬車和青色嘉年華是他的最愛。」
「假設他跟你說的是真的好了，Spock。」Uhura首先發問，她精緻的臉龐變得扭曲起來。「重點是，你為什麼要這麼做？」
「只是表達對Kirk的感謝而已。」Spock保持他一貫的淡然，天塌下來都不用大驚小怪的口吻說：「畢竟我先前的態度，實在稱不上友善。」
「所以，這是你的道歉囉？」Jim盡力保持鎮靜，他的心臟彷彿嗑藥一般瘋狂跳動著。
那個高高在上、唯我獨尊的Spock Grayson，居然在眾人面前承認自己是個混蛋，老天，他真心不懂他的腦子究竟是怎麼運作的？
「道歉？」Spock歪著頭，神情看上去更加不解。「我有做錯什麼嗎？」
Jim啪得一聲，把剛從盤裡拿出來的巧克力棒，捏成兩半。
Spock挑眉，不發一語地盯著Jim，Jim也毫不客氣地看回去，心想這樣或許能讓他記起什麼，例如不分青紅皂白羞辱別人，以及當面撕掉別人給他的情書之類的。
「等一下，」Uhura突然出聲，她雙手環胸，表情陰沉。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，你們應該不認識彼此吧？」
「嚴格說起來，不是。」Spock不疾不徐地答。
Jim輕手輕腳地將椅子往另一邊挪去，盡量遠離Uhura，他很清楚她現在這副模樣，就是準備要開始發飆的前奏。
「為什麼我不知道這件事？」Uhura睜大眼睛，不敢置信地說：「你們居然沒人告訴我！」
拜託，哪個白癡會跟當事人說，她的情書不僅被撕成兩半，最後還當垃圾給扔了。Jim在心底暗自吐槽。
「別看我，Nyota。」感受到好友的怒目，Gaila連忙澄清。「我跟妳一樣，什麼都不知道。」
「喔，這又沒什麼大不了的。」Jim說，一邊拿起擺在桌上的湯匙，挖了一口夏夜幻想，放進嘴裡。
不吃還好，這一吃嗆得他立刻咳嗽起來，弄得差點喘不過氣。
Uhura無視在一旁劇烈抖動的Jim，氣呼呼地問Spock，「那你呢？還有什麼沒告訴我的嗎？」
Spock微微的點頭，並不因她的唐突而失去風度。「Jim Kirk假扮成我們學校的學生，擅闖了我的閱讀室，逼我讀一封信。」
Uhura的眼睛睜得更圓了。「然後？」
此時Jim一把抓住Spock的手臂，但停不下來的咳嗽讓他無法說話，只能用眼神和動作暗示。他可不想這時候被Uhura知道真相，她對他的承諾還沒兌現呢。
Spock立刻甩開Jim的手，揪著眉瞪他一眼，顯而易見地，Spock不喜歡與人肢體接觸。
「咳咳咳...就跟妳...說，咳咳...沒甚麼...」Jim盡全力穩住自己的氣息，但依然吐不出完整的字句。
Spock停頓幾秒鐘後，接著答：「然後，我撕了那封信，扔進垃圾桶裡。」
女孩們同時倒抽了一口氣，Jim也是，不過他認為是那盤該死的冰害的，絕對不是因為這怪胎的發言。該說他是自信過剩呢？還是根本有病？哪有正常人會跟心儀的女孩說，嘿，妳知道妳的情書讓我很反胃嗎？
Spock Grayson剛剛就那麼做了，天曉得Uhura聽到他這番話，會有怎樣的反應。一想到要面對盛怒下的Uhura，Jim還真是開始同情起Spock了。
「痾，所以你沒有因為我叫Kirk拿信給你，而生我的氣嗎？」Uhura說，方才話內的狠勁，瞬間消失無蹤。
「我沒有任何理由要生妳的氣，Nyota，」Spock溫柔地握住她手，眼底看不出一絲虛偽。「更何況，Kirk跟我的衝突，從頭到尾都跟妳無關。」
看到如此充滿愛與信任的一幕，Jim發誓這是他有生以來，第一次不是因為過敏，而是發自內心的想吐。現在是怎樣，他們的關係早就像是鐵打的一樣嗎？他之前所有的擔心害怕，現在看來根本就像個超級大白癡，他為何會一廂情願地認為Spock Grayson會拒絕Uhura，那個婀娜多姿的女孩跟Spock一樣，都不是只會虛張聲勢的花瓶。
Jim不得不承認，在他有生之年，可能很難再看到如此登對的情侶組合了。
「你必須道歉，Kirk。」Uhura板起臉孔，嚴肅地對著Jim說，「你不該這樣打擾Spock的，太失禮了。」
「我強調很多次了，沒這個必要。」
「你真的太寬宏大量了，對吧，Gaila。」
「是啊。」
看著眼前上演的這一切，本想大聲辯護的Jim，被弄得像個待宰的牲畜一樣，任憑他們宰割自己。原本在他的劇本中，應該是Spock要吃完那盤難吃的冰，然後淪為眾人的笑柄，而Jim只需要負責對他指指點點，最後再看他可憐，不計前嫌地幫忙一下，如此一來女孩們對他的好感度保證會破表。
可現實生活總是沒有想像來得美好，他徹徹底底地失算。
瞧著眼前聊得正開心的三人，Jim默默地拿起湯匙，把那盤差點讓他咳死的冰拿到面前，一口接著一口地吃了起來。
《PART.VI 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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