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uthor: Venom
Rating: PG
Fandom: AOS、現代高校AU
Pairing: Spock/Kirk
Warming:
Cupido - PART.IV
現在回想起這檔事，Jim認為Uhura這麼痛恨他也是情有可原。
既然他能完美追蹤她，當然也可以躲得老遠。Jim意外地排斥面對這樁麻煩事，即使是自己攬上的。雖然西洋棋社才是他關切的重點，但要他去告訴一個女孩，她親手寫的信被心儀的男孩給撕了，這太殘忍，他實在做不到。
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被拒絕的感受。
Jim沿著舊校舍邊緣的石子路，走向校園的西北處，那裏的樹木茂密，景色宜人，還有一座人工湖，周圍圍繞三米高的鐵絲網，除了上課或是社團需求之外，平常時間不開放進入。好像是曾經有學生試圖跳湖自殺，因此被管制並封鎖起來，出入口只有一道狹窄的鐵門，上面有塊巨大的警語告示，紅底白字在一片綠蔭中十分明顯。不過在Jim眼裡那就像個邀請，無疑使人躍躍欲試的動力來源，他熱愛挑戰任何危險、不可能的事物，但這種冒險精神在多數人眼中，並不值得鼓勵與嘉獎。
當時的Uhura對Jim來說，就像身上貼了那塊警告標語一般，在人群中鮮明耀眼又難以接近，才會讓他如此著迷。
Jim手裡拿著柳橙果汁，運動夾克的口套裡塞了條巧克力，自從那次潛入行動後，他的食慾就像是他的好心情一樣，消失無蹤。即便他想，也不能踏入學校餐廳，Uhura和她的朋友們總是準時出現，並且待在最注目的中間位置，以往Jim都刻意挑在她視線正前方的桌子，方便自己能朝她擠眉弄眼，就算他早已對她失去興趣，可偶爾還是會這麼做，誰叫Uhura生氣的時候比微笑更迷人。不過，那都是從前的事了，他以後再也不打算這麼幹，再也不。
走沒多久他就來到禁區外圍，隔著冰冷的鐵網，裡頭一片生機盎然，看起來風景極好，透過樹木間的縫隙能依稀看見湖泊，湖面水波粼粼，可惜天氣還沒暖到能下水嬉戲，不然他肯定會進去耗上整天。Jim前後觀望一陣，很好，沒人。那塊巨大的紅色告示就在他不遠處，只要以那為起點往西邊繼續走三十步，就能找到禁區唯一的出入口。
所謂的出入口，其實只是鐵網一角的漏洞。不知是何緣故造成那部分從鐵桿脫落，而且還能完美地回復原狀，從外觀根本看不出來。Jim俐落又熟練地穿越過去，沒留下任何痕跡，接著立刻鑽進林子，躲在一顆能完美遮住他的樹後面。東張西望一陣，再次確認沒有任何危險後，他大步朝湖邊邁進。
Jim邊走邊伸展胳臂，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呵欠。他向來對接近大自然興趣缺缺，與其他同齡的孩子相較之下，他從沒為了露營或釣魚之類的活動，興奮得好幾天睡不著──或許這跟父母的職業有關，長年待在艦上服役，休假返家的次數少得可憐，更別說帶孩子出去踏青。
大概有過幾次吧，但Jim可是一次也記不得。更何況，他的好哥們Bones不喜歡戶外活動，在他眼中那些地方根本是傳染病的大本營，連跟他去附近的公園玩滑板或溜冰都沒有過。
縱使McCoy的觀念是偏激了些，可Jim也不認為那毫無根據，就拿現在的狀況來說，他走過草地時發出的細碎聲響，惹得周圍鳥兒驚動，揚起的灰塵使他噴嚏連連，然後偶爾還得閃開幾顆石子──跟樹葉混在一起的碎石最是危險，他好幾次都為此扭傷腳。更別說遭殃的還有他剛買的紅色帆布鞋，已經灰頭土臉得像是穿了十年。
大自然就是這麼危險。Jim撇了撇嘴。
當他專注於四周是否還會出現新危機時，他發現前方的葉子有被踏過的足跡，還很新，前進的方向與他相同。Jim立刻三步併兩步地直衝向前，來到接近湖邊的一棵樹下，他朝西邊望去，果然不出所料，那個人也來了。
「嘿，好久不見。」Jim說，順勢把頭髮往後一撥。「又來這打混？」
他走到人工湖的最西邊，這邊是禁區的最深處，一個長滿野花的小草丘，也是風景最佳的位置——整座湖面一覽無遺。Gary Mitchell正靠在一棵小樹旁坐著，瀏覽一本滿是字的筆記，他略長的黑髮垂落眼前，在西斜的陽光下看起來格外醒目。
「午安，Jim。」他聽見聲音時抬起頭，對著走來的Jim微笑。「又翹掉數學課？」
「我哪次上過那老頭的課？」Jim聳肩，把喝完的果汁隨意塞進外套口袋，走到朋友身邊豪邁地一躺。「他除了只會重複算式之外啥都不懂。」
「現在講太遲了吧。」Gary說，拿起身邊另一本筆記。「早就要你跟我一起申請前段班。」
Jim搶過那本筆記蓋在眼睛上，打了個呵欠，這幾天的焦慮總算是放鬆下來。「你以為前段班的老師就不是這樣上課嗎？」
「你的舉止如果能收斂一點，就不會老是被其他人誤解了。」
即使Jim看不見朋友的臉，依舊能感受到話中真切的關懷，這就是Gary如此特別之處，他對Jim Kirk的解讀跟其他人完全不同。
「真囉嗦，你最近是改吃素了嗎？」Jim笑了出來，Gary Mitchell何時變得這麼善解人意？
一陣沉默。
Jim把臉上的本子拿開，看著朋友欲言又止的臉。他討厭Gary露出那種表情，尤其是在自己面前，這意味著他又讓他感到失望。
Jim坐起身，努力讓自己別像隻垂頭喪氣的狗，故作瀟灑地道：「你就直說吧，我早就習慣那些閒話了。」
「有人說你又跑回頭糾纏Uhura。」Gary低下頭，彷彿猶豫到底該不該說出口。「你知道她身邊的一舉一動總是備受關注。」
「喔，拜託。」Jim忍住朝Gary翻白眼的衝動，怎麼每個人都認為他還是對她念念不忘。「我只是有事要請她幫忙，跟性完全無關的事。」
「那跟西洋棋社有關嗎？」
Jim沒答話，撈起那本寫滿試題的數學筆記，假裝認真地研讀起來。
「不是要你別管嗎？你沒辦法解決的。」Gary帶著些許責備的口吻，嚴肅地說。
「Kirk家的字典裡從來沒有投降這兩個字。」
「你忘了之前招惹Uhura的下場嗎？別跟我說你其實很懷念那段日子。」
Jim本想把遞情書這事告訴Gary，又猛然想起那封信被撕爛的畫面，只好硬生生地把話吞了回去。「總而言之，顧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，懂嗎？」
Gary盯著他好一陣子後，緩緩開口。「你也是，朋友。」
好好的氣氛都被破壞光了。Jim內心懊悔不已，眼前的美景似乎也跟著一起變了樣，為何他剛剛會把這裡當作天堂呢？根本瘋了。
Jim站起身，拍拍身上的灰塵，把筆記扔到Gary面前。「這本裡面的題目你通通算錯了，檢查一下小數點位置吧。」
「等等，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？」Gary不悅地撿起本子，朝Jim的背影喊去。
Jim揮揮手，頭也不回地離開。
「他果然很混蛋。」
突然從附近的樹後面冒出一句話，一個男孩走了出來。
「他的確很混蛋。」Gary沒好氣地說，「但同時也是個天才，Sulu。」
Hikaru Sulu單手捧著一台筆電和幾本極厚的書，他是河濱高中為數不多的亞裔學生，身材雖然不是特別高大，但卻相當結實有力。他走到Gary身旁，盤腿一坐。「難怪我對他從來沒有好感過。」
Gary皺起眉，明顯表達出他的不滿。「偷聽別人聊天可不是件討人喜歡的行為。」
「Kirk根本沒注意到我在那裡。」Sulu反駁，對性格保守嚴謹的他而言，Jim Kirk就是個會走路的地雷，他一見著就引爆。「他總是如此。」
對於這個指控，Gary無法為Jim做任何辯解。他的確從來沒見過Jim跟Sulu打招呼，更別說搭上話，即使他們三人經常同桌吃飯，也沒聊過幾句。
「他跟你說話時的表情。」Sulu將一本封面磨損嚴重的精裝書擱在腿上，邊翻邊說，「就像是地球上只剩你一個活人，其他人通通都是活屍。」
「這件事我說過很多遍了，Sulu。」Gary板起臉回應，跟Jim Kirk有關的流言蜚語實在太多，沒必要再多這條。「我跟Jim只是普通朋友。」
Sulu乾笑幾聲，語帶調侃地說： 「他也說他跟Gaila Orion是普通朋友啊。」
Gary將視線移回手中的筆記，無奈地嘆口氣，再一次陷入無言以對的窘境中。
※
Jim越想越不爽。
那些傢伙除了一天到晚把對Uhura的妄想，移情到他身上以外，大概甚麼事也不會做了。Jim承認自己當初的追求行動，的確是很惹人厭，但他早就為此付出代價，而且要不是他生性樂觀不愛計較，可能早就被送進療養院或少年監獄，正確來說，是差那麼一點點就住了進去。
Bones雖然與他情同手足，對他所有脫序的行為百般容忍，Jim也打從內心深處信任且愛戴著他，重要度早就已經高到無法測量，甚至超越他所有的親人。但，真正了解Jim Kirk狂放不羈的外表下，藏著一個極度感性又容易心軟的靈魂的人，一直以來就只有Gary而已。
Jim不清楚Gary為何會那麼了解他，也從沒想過要去弄個明白，可能Gary跟他一樣，都不擅長將真正的自己攤在眾人面前。所以當他被身邊所有人誤解時，只有Gary願意與他說話，願意與他讀書下棋，繼續以朋友的身分待在他身邊，不在意眾人對他的厭惡與責難。如果今天立場對調，Jim或許也會這麼做，誰叫他就是無法對可憐的傢伙見死不救。
所以，他說什麼都不想讓他失望。
Jim現在已經遠離禁區邊緣，走到接近橄欖球場一帶，由於草皮受損嚴重，目前是暫停使用的狀態，少了那群肌肉男使這裏變得格外安靜，可惜的是，美麗性感的啦啦隊辣妹也不會出現。Jim緩步走向看台區，仔細思考該如何解決這檔事，他不可能到畢業前都躲著Uhura，更何況他根本沒做錯事，要怪就怪那個不懂得欣賞的怪胎，是Spock Grayson讓女神心煩意亂，可不是Jim Kirk。
「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，Kirk。」
一個清脆的嗓音從他身後傳來，Jim停下腳步，很好，事主這麼快就上門來了。
「嗨，美人。」他帥氣地轉身，立刻掛上一個迷死人的微笑。「真難得妳主動找我呢。」
這可不是客套話，Uhura今天的確很美。她纖細修長又曲線分明，難以駕馭的豔紅對她來說毫無困難，那襲紅色洋裝就是最好的證明，高高紮起的黑色馬尾隨著她優雅的步伐擺動，舉手投足都散發迷人的風采。
不過，若把Uhura當作一個空有外表的花瓶，那可就是大錯特錯。
「紅色洋裝？」Jim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一番，毫不避諱。「這樣意圖也太明顯了，真不像妳。」
Uhura一雙黑色的大眼瞪著他，雙手環胸。「別把每個穿紅衣服的女人，都用你下流的思考去解釋。」
「這我就不清楚了，畢竟我不是妳的菜。」Jim把雙手插進褲子口袋，曖昧地道。「不過我非常樂意被妳勾引，我喜歡紅色，尤其是妳穿著的時候。」
她瞇起眼，試圖用視線把眼前的男孩燒穿一個洞。「你要轉移話題到什麼時候？Kirk。」
「你平常神出鬼沒，這整週卻連個影子都沒瞧見，不會是忘記甚麼事情了吧？」
他笑得更燦爛了。「我這不就被妳發現了？」
Uhura撇嘴，大概只有Kirk才能讓她做出如此難看的表情。「你到底還想不想幫西洋棋社重振旗鼓？」
「當然，不過我有件事必須要先跟妳坦白。」
無論如何都是要面對的，Jim哀怨地想。
「我也有事要跟你談談。」她走到Jim的面前，抬頭望著他，一股香味撲鼻而來。「你應該不介意再多幫我一個忙吧？」
老天，這種距離根本是犯規，Jim努力克制住把視線往下飄的衝動。「女士優先，請。」
「Spock答應跟我去約會了。」
Uhura嘴上的唇蜜在陽光下閃閃發光，然後她似乎說了些奇怪的話。
「啥？」Jim搔了一下耳朵，確認自己的聽力是否出現異常。
她別過頭，語氣已經不如方才尖銳，甚至變得扭捏起來。「別想太多，就只是去喝個咖啡而已。」
Jim的眼睛睜得老大，女王陛下害羞的模樣他還是第一次遇見，不過，這不是讓他震驚的理由。「Spock？那個念名校、剪齊瀏海的Spock Grayson？」
「你信是送假的嗎？」她抬起下巴，噘著嘴說。「難道還有別的Spock Grayson嗎？」
「妳確定要跟妳約會的是叫Spock，不是Spocky？」他努力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像在說笑，但實在有些困難。
Uhura挺起胸，側臉斜視他。「怎麼？你認為我沒辦法吸引他嗎？」
「若真是如此，那保證是他有問題。」Jim說，起碼這是他的真心話。要是一年前的他也能如此得到她的關注，絕對會喜極而泣。
但現在，這情況可真是詭異到了極點。
Uhura無視Jim浮誇的口氣，對此她早已見怪不怪。「別把他跟你混為一談，Kirk。」
他跟Spock的確是不同宇宙的生物，永遠無法混在一起。Jim內心暗自吐槽，那種自以為是的傢伙他可不想再遇見第二次。
「但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去約會。」
Uhura的表情看起來非常堅定，彷彿是下定一番決心才說出這句。
「妳是說Double Date？」Jim跳眉，對於現在還有人會這麼做感到新奇。「找我去？妳確定？」
「Spock認為第一次見面就單獨約會，不是很恰當。」她忿忿地說，明顯對此事感到不悅。「而且，目前只有你知道Spock的事情，我可不想那麼早公開。」
「妳就說是想帶我去讓Spock吃醋，不是更直接一點？」他勾起嘴角笑著，慢慢靠近Uhura。「我可不介意妳到時坐在我大腿上。」
她朝後退一步，伸出長腿使勁踹了Jim一腳。「你到時也會有女伴，混帳。」
Jim痛得抱著小腿哇哇大叫，眼淚差點掉了出來。「只是開個玩笑而已啊！」
「這些話你就留著對Gaila說吧，你當天的女伴是她。」
「......」
「一句話，要還是不要去？」
「拒絕的話，我就是笨蛋了。」
「很好，時間就等我通知你，不能爽約也不能遲到喔。」Uhura開心地說，露出難得在他面前展現的甜美笑容。
「妳是怎麼讓Spock答應跟妳約會的？」Jim忍不住脫口而出。
「我的文筆很好，再加上現代有個很方便的發明，那東西叫手機。Kirk。」
「可是......」
「你不會是偷看信的內容了吧？」
「我發誓我絕對不是那種人，Uhura。」
「量你也不敢。」她轉身，烏黑的馬尾順勢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，跨著自信的步伐離開。
Jim呆站在原地，要不是剛剛被踢的那一腳還在隱隱作痛，否則他應該是在作白日夢吧？
這到底他媽的是在演哪一齣啊？
《PART.IV 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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